【記者黃琮賀獨家報導】陳勇瑞是一名教導影像製作的教授,現在也正在拍攝自己的紀錄片作品「眠月之山」,對於自己會從事影像相關工作,他受訪時先反問:「知不知道星際大戰中的天行者路克?故事要從那裡說起。」
圖/陳勇瑞提供
在很久很久以前,遙遠的銀河系中,年輕的天行者路克出生在遙遠的星際,對著浩瀚的銀河有著宏偉的夢想,在命運的安排下,開始自己不凡的星際旅程......。
陳勇瑞老師說年輕時被星際大戰的劇情及感官刺激震懾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心中的小宇宙燃燒,就如同電影角色,擁有炙熱且渴望追求那股未知領域探索的好奇,他還提到另一部電影「第三類接觸」,陳勇瑞說這部電影則是開啟了他對於電影拍攝技法的嚮往,讓他沈醉於光影的世界。
陳勇瑞像是望著遙遠銀河的天行者路克;第三類接觸的主角諾伊·尼爾瑞,對於一個浩瀚未知的光影領域,遙望、充滿好奇。
「我在考大學時,金融相關科系是很熱門的系所,但是我考了兩次都沒考上,後來我才在想,自己到底對什麼東西有興趣。」
兩次的落榜讓陳勇瑞開始思索自己的興趣在哪,他開始大膽想像自己如同那些喜愛的電影角色,在一個體制下勇敢做自己的夢,走出自己的路,光與影引領陳勇瑞報考了影視相關的系所,他要追上夢想中的電影角色,用影像架構自己的未來。
連續兩次的落榜,自己又報考了專科影視相關的系所,難道家裡沒有人反對?陳勇瑞說,「母親沒有反對,但是她不了解影像是在學什麼的,她很擔心我以後的出路,問我念這個系以後要做什麼?我呼攏她,跟她說安啦,這個系畢業後我可以開電器行。」
在專科期間,陳勇瑞說,他唯一的嗜好就是看電影,他會帶著一塊饅頭和一瓶水,待在二輪戲院一整天,什麼片子都看,自己也像是影評家寫下一些電影筆記,青澀的歲月,讓光影充實自己對於影像世界的熱情,讓想像中的光影世界真正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
「三專那年我參與了台北市片商公會所舉辦的一個編導班,那時邀請來的師資是帶動台灣新電影的重要導演們,那堂編導課更讓我篤定自己往後的志向,是對於電影的追求。」
對於電影的夢想,陳勇瑞不斷找方法去實踐,畢業後他進入影像製作公司上班,陳勇瑞說那時在製作公司他負責拍攝卡拉OK的音樂錄影帶,但是劇本通常都沒有什麼劇情內容,多半是請模特兒在畫面中擺姿勢、走位,拍了四年自己累了,拍攝的內容流於制式,也不知道這是否是自己真的想要的東西,陳勇瑞再一次逼迫自己離開,到更大的世界去追求影像的刺激。
「那時要去國外唸電影大家都說我傻了,我記得台灣當時的電影市場環境比較低迷,學成後不一定有什麼拍片機會,但是我不甘心只是拍攝這些制式化的內容。」
剛到美國,一個孑然一身,只對電影有熱情的少年缺乏拍片資金,但是曾在製作公司的實務經驗,讓他對於攝影機器的操作駕輕就熟,這些看似無趣乏味的工作過程卻讓他在實務操作上獲得賞識,他成為教授的助教,教導異國學子如何操作攝影機器,如同一個來自遙遠星際的絕地大師,傳授多年的實務經驗,讓光影傳承,讓夢想延續。
圖/陳勇瑞提供
陳勇瑞分享著他如何籌備龐大的拍攝資金,他說除了助教一職,其實自己也身兼許多打工任務,最為瘋狂的工作是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幫人把車子從厚雪中鏟出,他說,「那應該是我年輕時期為了拍片做過最瘋狂的工作吧,瘋狂到現在的腰和背還在痛。」
肉體的折磨強化心智,讓抽象的意念有了實質的價值,學成歸國的陳勇瑞現在除了實踐自己的拍片夢想也身兼教職,將拍片的經驗向下扎根於青年學子,他說自己是個幸運的人,能夠將興趣及工作融為一體那是幸福的事情,學著面對自己的嚮往,愛惜自己的興趣而去努力,陳勇瑞說,在不斷實踐的過程當中,努力是不會虧待你的。
2016年十月至今,陳勇瑞正在拍攝紀錄片「眠月之山」,這部紀錄片的構想是來自於劉克襄「十五顆小行星」這本書其中的故事,字裡行間的感動讓他腦海中有了實質的畫面,他想要重組起來,讓故事被更多人看見。
圖/陳勇瑞提供
「眠月之山」訴說一段跨海尋親的故事,一位紐西蘭的父親Phil來台尋找失蹤的兒子,語言不通加上異地的阻礙,Phil只能靠著一張手寫中文的板子,獨自飄洋過海來尋親,陳勇瑞說這段故事非常動人,一個父親對於孩子的愛牽引著他來到陌生的土地,親情讓這塊土地的人情有所回應,陳勇瑞和我分享了一段故事,他說,「當時Phil拿著一塊有兒子照片的手寫板在車站尋求幫助,許多人看到了都會上前向Phil致意加油,其中一對年輕夫婦看到了,懷孕的太太來到Phil身邊,牽起Phil的手放在孕育生命新芽的肚子上,對著這個即將臨世的新兒,低語要寶寶加油,要Phil爸爸加油。」
這片土地的人情如同溫暖的陽光,照耀著Phil,扶持他,給予力量,陳勇瑞要將故事化作動人畫面,讓溫情感動每個人,在籌備拍攝的初期,陳勇瑞必須到紐西蘭找尋Phil,說明自己想要拍片的動機,然而這部片子的製作費用可能超乎想像,他不敢和太太提及自己的夢想,他想了一個方法,和太太說感謝她這幾年的相伴相惜,他籌劃了一趟旅行,地點選在紐西蘭,嘴上說要去旅行,但心裡有一大部分是想著要去拍片。
「一開始不敢說是因為怕太太生氣,在旅程中我們一起拜訪了Phil,太太一開始一頭霧水,直到我跟他說了這段故事,太太也支持我去拍。」
陳勇瑞為了說自己想說的故事他必須橫越一切外在困難,進行「眠月之山」的拍攝過程中,他遇到了資金上的問題,陳勇瑞左思右想,最後決定出售那台陪他跋山涉水的車輛,來換取繼續說故事的資源,他說,「拍攝工作已經大致完成,也不太需要跑來跑去,車子的任務結束了。」
當初純粹、著迷於影像的夢想,讓陳勇瑞如此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與力量,為了紀錄一段自己感同身受的故事,他不願向現實屈服,他要揮舞著光與影的劍,像振奮自己的電影角色一樣,運用著宇宙原力的強大力量,透過堅毅的心,完成自己存在的天命。
一個創作者在努力過程中成就自己的價值,浪漫知命的陳勇瑞小心翼翼培養心中對於影像的執著,那棵種子會變成結實累累的大樹,回饋對於影像有所熱忱的人們,讓他們得以休憩、乘涼、飽足對於影像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