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之前的少女 ── 郭書瑤:「我終於不再懷疑自己。」

 【撰文:劉盈孜 |攝影:吳偉祺】在演藝圈的每個人,彷彿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大家奮力的表現,為明天、為夢想、為那台上的幾分鐘。

 雖然你問十個人,十個人都說她是誤打誤撞。但郭書瑤真的是想要一份謀生的工作,不特別喜歡或特別討厭,她甚至沒想過可以留下,靠演藝圈生活。

 

潮:《愛,無限大》書中,妳說以前只是把工作當工作,所以從什麼時候開始,才漸漸樂在其中呢?

瑤: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樂在工作,我覺得是在拍了戲之後,唱歌的時候很少,聽到都是批判的聲音,很難靠努力就得到肯定。開始演戲後,周遭的聲音變得不太一樣了,讓我覺得「咦?我好像真的可以做這件事情」,才開始有享受的感覺。原本會自我懷疑,是不是條件不夠、不是這塊料?但當大家都開始肯定我了,我決定,不再懷疑我自己。 

 

潮:妳指的條件是什麼?

瑤:基本的才藝啊,鋼琴、唱歌、跳舞、吉他等等,我完全都沒有。入行前我就知道演藝圈很辛苦,但是沒想到這麼的辛苦,大家都以為這裡賺很多錢、受到大家喜愛,可是背後付出的代價,像犧牲了在學校的時間,我高中肄業,沒有同學朋友,基本學歷沒有拿到,還不能出去玩,因為要補上才藝課,演藝圈的工作還被迫早熟,周遭都是大人、找不到談心的夥伴,幾乎沒有隱私,又充滿輿論的壓力,這也是條件,只是是該付出的條件。

 

潮:書裡說,妳後來敢於向他人說不,是更確定自己要什麼嗎?例如自己想演戲。

瑤:我是先學會我不想要什麼,才確定我要的是什麼。我前陣子去大專院校跟學生交流,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學校應該是要培養大家的興趣,讓同學知道未來的方向,可是一問之下,有八成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幹什麼。

 我後來跟他們說,我也是這樣過來,只有多去嘗試,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如果還找不到,就先找自己討厭的。我也是發現我討厭某些事情,然後漸漸發現我對演戲的熱情,拔河、去廢墟、上山下海,做了各種誇張的事情。我還真喜歡。

 

 只要多嘗試,不熟悉的事情也可能開始有趣。郭書瑤是今年高雄電影節的代言人,而電影節選的片子都是她不懂的類型。拍攝宣傳影片時,第一次接觸到《鬼店》、《科學怪人》等電影,發現其他演員極盡搞笑扮演裡面的角色,她於是也對這些電影感到好奇,開始研究這些所謂經典片,到底是什麼了不起。 

 電影節閉幕片是郭書瑤演出的《西城童話》。她在電影中扮演街頭擺攤的造型師小虎,倔強的她跟著劇情重新感受到家、家人的溫暖。

 

潮:妳和《西城童話》裡的小虎很像嗎?

瑤:小虎是單親家庭長大,我跟小虎的共通點是我們對金錢沒有安全感,代價是會很盲目的追求金錢,總覺得拚命賺錢要買一棟房子,這樣才算好的生活,可是到後來,這樣追錢會追得很不開心。因此我在演戲的過程也反思,我現在比較不會追著錢跑,體悟到沒有錢也有過生活的方式,心裡的欲望自然也比較低。

 

潮:小虎跟母親(楊貴媚飾)的關係如何?

瑤:現代人不太會說出「愛」,雖然小虎對母親是真的有愛,也是不會表達,又或者知道對方不開心,但也不會說破。這是母女之間的默契,也是一種矛盾。我在現實生活中也是這樣,只是我和母親的關係,我反而比較像媽媽,而媽媽會跟我撒嬌。拍攝這齣戲時,我突然特別感受到對母親的依賴,幾次都很想衝回家去抱抱她。

 

潮:小虎對流浪漢西門慶(李李仁飾)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瑤:小虎跟西門慶的部分有點微妙。我在演的當下,會覺得那是另外一種家人,一開始有好奇心?當你漸漸想要了解這個人,你就會給予更多的關心。到了最後,互相都可以體諒、互相也都想幫對方解決問題,之間的關係比朋友再多那麼一點點,這就是家人了。或許小虎把西門慶投射成男朋友或爸爸,無法具體說出那是什麼,但我想最後都有一點。

 

潮:最後,妳希望自己成為什麼樣的演員呢?

瑤:我希望自己有感染力,不是太強調技術的那種。我看了林依晨每一部戲,也很喜歡舒淇,她們會讓你會跟著她們的喜怒哀樂走、感受到她們內心強大的感染力。我覺得這很難,因為感染力幾乎是天生的,不是每個人都有。但後來我發現,只要夠真誠,感染力自然會強。

 

 演戲已經不只是一份賴以為生的工作了,郭書瑤終於找到自己的熱情所在。她說身為一個演員,同理心非常重要,必須認真站在另一個人(劇中角色)的角度思考和行動。這次拍攝地點在西門町,導演葉天倫說,西門町是一個寂寞的地方,大家都在找溫暖。郭書瑤說,她從演藝圈感受到了溫暖。謝謝這一切。

 

郭書瑤

1990年出生,2009年以線上遊戲《殺Online》廣告為人所知,正式進入演藝圈,廣告、主持、歌唱、舞蹈、戲劇均有涉獵,2013年以《志氣》一片,拿下第50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獎。

 

 .本文經潮人物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潮人物網路平台(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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