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左化鵬/抗戰名曲杜鵑花 回不來的「哥哥」

     我走在後山的產業道路上,山坡上開滿了雪白的艷紅的杜鵑花,我想起了兒時學得的一首抗戰名曲《杜鵑花》。邊走邊哼唱。

    「哥哥!你打勝仗回來,我把杜鵑花插在你的胸前,不再插在自己的頭髮上」。

    這是《杜鵑花》歌詞中的一小段。「哥哥」,指的是廣州中山大學哲學系的一名學生,村家小姑娘是他家鄉的戀人。

     一九四O年的三月,這名大學生投筆從戎,參加波瀾壯闊的抗戰軍旅。當時正是杜鵑花開時節。

    日寇侵華,烽火連天中,他的同窗方健鵬(筆名蕪軍),感時花濺淚,藉由杜鵑花,寫下了這首大時代小兒女的心聲,寄給了正在廣州任教的黃友棣,時年二十九歲的黃友棣,將它譜成曲,在廣州曲江大會堂發表。

    歌曲不同一般慷慨激昂的愛國歌曲,明快中帶有一絲絲憂傷,旋律優美,極易傳唱。很快的由大後方的廣東,傳唱到廣西,到雲南,到四川,到大江南北,到全國各地。

    激勵了多少人心,鼓舞了多少士氣。台灣的小學生,也都能琅琅上口。《杜鵑花》這首歌,成了我們這一時代的人共同的記憶。

    古來征戰幾人回。八年抗戰終於勝利了。歌詞中的「哥哥」,卻再也沒有回到故鄉,再也未能見到魂縈夢牽的杜鵑花。只留下戀人,日日夜夜癡癡的想望。「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方健鵬在歌曲發表後的隔年,在廣西一條小溪,見到一名學童在水中載浮載沈,他見義勇為,躍入溪中救溺,不幸慘遭滅頂。「長溝流月去無聲」,兩名哲學系的高才生,一文一武,就像劃過天際的兩顆耀眼流星,一剎那,在長夜中殞落。

    黃友棣,大陸淪陷後,先避難香港,後輾轉來到高雄落腳。他一生不知創作了多少首膾炙人口的作品。曲曲人們都耳熟能詳。距《杜鵑花》發表的一甲子後,輔仁大學頒發給他「名譽藝術博士」,表彰他一生作曲的成就。他七年前病逝,享壽九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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