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傳媒林保淳專欄】柯文哲自從當醫生以來，嚴以自律，每天固定7點半上班、開會，持之以恆，其精神、毅力，真的不是尋常人所能達成的。但是，這真的就可以當成放諸四海皆準的信條嗎？恐怕未必。
西漢有兩位名震一時的將領，一是程不識，一是李廣。程不識曾任雁門太守、長樂縣尉，治兵嚴格，「鎮守邊疆，抗擊匈奴，治軍有方，軍紀嚴明，未嘗一敗」；李廣則是治軍散漫，與軍士相處和睦，以德服人，故一聲令下，兵士都樂於為之效死，也同樣是威名震赫的名將。一寬一嚴，相去懸絕，但只要能各得其宜，又有何高下之別？其實，這與個人的氣質、性格是有關的。
東漢名將馬援，顯然是較傾心於程不識的，所以說「效程不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李廣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但是，他忽略掉了程不識與李廣所率領的軍隊可能的性質差異。守紀律與得人心，一個是被法規所拘禁，唯恐動輒得咎，故難免因循保守，深怕誤觸規條；一個是心悅誠服，在小德出入可也的情況下，得以盡情盡力發揮自己所長，開創性就顯然較為強大的了。
兩千年前的觀念，當然是不符合強調突破、創意的當代社會的。因此，柯文哲的嚴苛，有時固然能收一時之效，而日久疲生，難免就會因不堪而紛紛求去。領導統御，與得天下一般，以得人心為先。
我個人是認為柯文哲可以行其所當行，但如若以之要求其他的人也必須遵行他的那一套，就大可不必了。
程不識與李廣在後世的聲望如何，「李將軍」被司馬遷寫入列傳，傳誦於後世；而程不識者，正如他的名字，恐怕真的「不識」者居多，正可作為評價。
作者曾任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教授
照片來源：柯文哲臉書粉絲專頁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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