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秉儒》盧溝橋誰下令開第一槍?日本史上最廢將軍——牟田口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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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傳媒楊秉儒專欄】究竟是誰在宛平縣盧溝橋下令對中國守軍開第一槍的?既然有人提起這傢伙,那我就來談談這位日本史上最廢將軍-牟田口廉也。
    牟田口廉也,看到這幾個字,或許你會有點看不懂,它是一個日本的人名,姓「牟田口」,名「廉也」。牟田口這個姓氏,據說源自福岡縣一個小村落地名。「牟田口廉也」這個人,可是二戰日本歷史上有名的人物。他打響了日本全面侵華戰爭的第一槍,指揮10萬大軍取得太平洋戰場最大慘敗。更滑稽的是,他晚年在日本開了一個中餐館,還用一個中國人的名字來為餐館命名。
    我們先來看看牟田口廉也的名言:「只要對空鳴槍三聲,敵人就會投降了!」「沒有武器彈藥和食物就不能打仗?這決不能成為正當的理由!……」「沒有子彈的話,不是還有刺刀嗎?沒有刺刀的話,還有拳頭呢。沒有拳頭的話,可以用腳踢的。就算這些都沒了,不是還可以用牙齒咬嗎?」
     英帕爾作戰發起之前,牟田口的發言如下:「說起大東亞戰爭,那是我的責任。在盧溝橋下令開第一槍的是我,因此(作為間接責任人),我必須設法儘早解決這場戰爭。」
    牟田口廉也本姓福地,小學三年級時過繼給牟田口家族(其母親的本家),1888年生於日本佐賀縣,與唯一死在中國的日本陸軍元帥武藤信義是老鄉。不過年齡比武藤小20歲。祖上為武士,到了他這一代,隨著軍國主義控制日本,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從武之路。
    1910年,22歲的牟田口從陸軍士官學校22期畢業,軍銜少尉,入步兵團「實習」,3年後,升中尉,考陸軍大學。又4年,陸大29期畢業。 57名同學中,他的畢業成績排第25名。
    陸士、陸大畢業生,日本軍官的搖籃,高級將領的孵化器,所謂「精英中的精英」,陸大畢業後的大學生們,一般都直接進國家最高軍事機構工作,陸軍參謀本部或陸軍省;再有特別優秀者,或被推舉到歐洲強國學軍事。如武藤信義、石原莞爾、岡村寧次等,前幾名的畢業生,直接公派出國,作為未來的大將軍重點培養。
    但是這個牟田口廉也,陸大畢業考了25名,潛力不大,所以很窩囊地在參謀本部和陸軍省混了12年。真正的「精英」們通常30多歲出去「鍍金」,回來到一線當參謀,軍中晉升芝麻開花節節高升;可是牟田口廉也到41歲才得到一個去法國擔任日本駐法國大使館武官的機會,結果半年不到又回來了,還是入參謀本部當一般的部員,直到1936年,被派到北平當駐屯軍的步兵隊長。
    所以,從牟田口的前半生來看,他29歲陸大畢業,48歲首次外派到戰場,近20年的時間內,他一直在參謀本部、陸軍省或國內基層聯隊裡來回混。不過,他在參謀本部厚植自己的人脈,由部員而升任總務部長。當時,參謀本部的五個部長中,第一部長古莊幹郎,14期;第二部長磯谷廉介,16期;第三部長山田乙三,14期;第四部長西尾壽造,14期,都為少將;而牟田口廉也只是22期大佐,資低歷淺,但他在日本陸軍皇道、統制兩派中為統制派,任參謀本部的要職達三年,自是得以厚植統制派的實力,也為自己扎根基,與統制派的主將東條英機相互配合。七七事變以後,更得東條提升,一帆風順,扶搖直上,成為野戰軍師團長兩年,更晉升軍司令官一年又半,紅極一時。但缺乏戰場經歷,沒有實戰經驗、統帥禦人乏力,官僚思維養成,是他來北京前的顯著特徵。

「愚將」的人生拋物線
    1937年7月7日,時任北平駐屯軍第一聯隊長兼北平警備司令官的牟田口廉也,在聽說屬下部隊一個新兵「失蹤」的消息後,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就強行要求進入北平盧溝橋的宛平城內搜索,遭到中方軍隊拒絕後,8日凌晨4時23分,牟田口作為當時在場的最高軍官,下令向宛平城開砲。
    實際上,失蹤的士兵很快就被找回,是因為腹瀉外出走失了。但此時牟田口任性開砲,打響了他所謂的「大東亞戰爭第一槍」,從此,點燃中日全面戰爭戰火的牟田口大佐,被日本載入史冊。當時他自知責任重大,在聯隊長任內三緘其口, 保持沉默。到了他調新設第四軍參謀長,升少將後,便蠢蠢思動。1939年,飯田祥二郎少將視察東北的關東軍,牟田口廉也便向飯田報告,自承「兩年前任第一聯隊長時,在蘆溝橋開出第一槍!」
    不過,牟田口只是歷史戰爭的點砲手,日本侵華野心熾烈瘋狂,已經箭在弦上,預謀多年,這次開砲之後,裕仁天皇親自為他頒發了功三級金鵄勳章,大佐升少將,可見當時日本國內背景。
一「炮」成名之後的牟田口,從此走向飛黃騰達。關東軍司令部副官、第4軍參謀長、陸軍預科士官學校校長、陸軍中將、第18師團師團長…從1938年到1941年,短短三、四年,牟田口就接連升職,從七七事變時的一個聯隊長,迅速變成師團長。不過他沒有看到,他這種迅速晉升騰達,只是人生拋物線的前半部。
    「我啟動了蘆溝橋事變,然後加以擴展,直到它轉變成為大東亞戰爭。倘若目前我以本身全力進入印度,能對大東亞戰爭作出決定性的影響;我,原是這一次大戰爆發的遠因,定會在國人眼中認為做得對。」
    「要說起來的話,是我的責任。因為在盧溝橋射擊第一顆子彈引起戰爭的就是我。」
    「我挑起了盧溝橋事件,后來事件進一步擴大,導致盧溝橋事變。」
    這就是英帕爾作戰發起之前,牟田口廉也洋洋自得的夸言。

 

一敗塗地的英帕爾滑鐵盧之役
    1941年4月,雙手沾滿侵華罪惡的牟田口廉也,當上日軍第18師團師團長,南下太平洋戰場,先後侵略了馬來亞和新加坡。1943年,牟田口晉升為日本陸軍第15軍司令官,下轄3個師團,準備入侵印度,切斷美國援華的駝峰航線。
    就在這次作戰中,小材大用的牟田口廉也,暴露了致命的弱點,缺乏戰略戰術,一意孤行剛愎自用,領導全軍打了一場日本陸軍上史無前例的大敗仗—英帕爾作戰。
    英帕爾戰役(Battle of Imphal,日軍代號:ウ号作戦),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帝國陸軍對英屬印度所發動的戰役之一,戰役從1944年3月開始,至同年7月結束,最後以日軍的慘敗收場,以單一作戰計畫損失規模而論;本戰役為日本帝國陸軍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損傷最慘重的戰役。
    在此役中,日軍由牟田口廉也中將統率,目標為奪取印度東北重鎮英帕爾。出征的九萬餘名士兵中,只有約1萬人生還,其中戰死3萬2千人,過半數的死者則是因為在敗退途中因飢餓與疾病而死;損失如此慘重的主因源自於指揮官牟田口廉也脫離現實且不負責任的作戰計畫與逃避指揮責任,此戰至今仍被視為一場標準的軍事災難;在日本,至今用英帕爾去形容某人去做某事已成為「有勇無謀」的代名詞。

笑死人的「成吉思汗作戰」
    好大喜功的牟田口廉也急於建立新的軍功,極力促成了「ウ号作戦」,他對英軍極為輕蔑,宣稱:「英印軍弱於中國軍隊,只要果敢地實施迂迴包圍,敵軍必定潰逃。」事實上,東南亞一帶的英軍確實在連串失敗後患上了「恐日症」,他們認為日本人天生就是像猴子一樣的叢林動物,不需要給養,且神出鬼沒,遇上日軍,特別是被機動中的日軍突然包抄時,往往神經緊張,一觸即潰。
    面對英帕爾,牟田口廉也的全部作戰準備只花了一個月,根本沒有把後勤問題放在眼裡,他對部下說:「遇到英軍,只要對空鳴槍三聲,敵人就會投降了!」根本沒有持久作戰的思想和物質準備,要求日軍速戰速勝,搶在雨季之前,「於9月29日天長節(天皇誕辰)前佔領英帕爾」。    
    牟田口廉也對後勤補給的輕視,在當時的日本陸軍中相當流行,輜重兵、兵站參謀都被認為是沒有前途的軍事職位;但日軍第15軍參謀長小畑信良少將實地考察後,認為這種環境下要確保補給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結果馬上被裁撤。其他一些高層軍官也大都反對,覺得後勤沒把握。日軍的補給本來就因為戰線太長捉襟見肘,要越過緬甸的重重叢林把給養運到英帕爾前線更加不易,而且5月份,緬甸雨季即將來臨,屆時叢林就會變成泥沼,別說卡車行進,就連人馬通行都難。況且日軍此時已經喪失了制空權,緬甸的天空屬於盟軍,來自空中的打擊將使軍需運輸雪上加霜。據說,佐藤師團長曾憂心忡忡地來到軍部問負責後勤的兵站參謀有沒有信心,這名參謀當即直白地回答:「沒信心!」。兵站參謀被撤換後再問,答案還是沒信心。
    為了解決後勤問題,司令官牟田口廉也腦中靈光乍現,提出了效法古代蒙古軍隊作戰方法,徵發3萬頭牛、羊等動物,一則可以馱運軍需物資,二則在軍糧缺乏時可以宰殺充飢,即所謂的「成吉思汗作戰」,這種令很多軍官感到不可思議的做法,在多數人的沉默中開始貫徹實施。日軍在緬甸就地徵發牛羊,惹得當地天怒人怨。
    這些緬甸牛羊不像軍騾、軍馬那樣聽話,隨時不走,或者亂走,一遇盟軍空襲,更是一哄而散,還會把路堵得結結實實,最後部隊不得不抽調兵力把這些牛全部趕走,羊們則大多進了日軍的肚子,「成吉思汗作戰」計劃剛一開始就宣告失敗,成為參戰各方的笑柄。但牟田口廉也仍不醒悟,寄希望於擊敗英軍後「就食於敵」,結果,可以預見的是,日軍面臨前所未有的潰敗。
    半年不到,10萬大軍被迫撤回原點,死傷過半。其中牟田口廉也自己直接領導的3個師團的師團長,都公然違抗其命令,被他怒而解職,因其失敗的領導更令盟軍受益匪淺,日軍認為其人甚至比敵軍還要可怕,故基層將士甚至部分高層將官多稱其為「鬼畜牟田口」。
    於英帕爾慘敗後,牟田口廉也於同年8月被解除第15軍司令官職務,調任到參謀本部,12月編入預備役,羞憤交加之下自殺未遂。至今,日本戰史研究家和無數網友,仍稱牟田口廉也為「愚將」一枚。
    牟田口廉也在英帕爾戰役中的名言:日本陸軍第15軍小畑參謀長以後勤為理由,反對發動此次作戰。牟田口的回答是: 「沒有補給,就不能打仗?那怎麼能行!日本軍隊能夠忍受任何艱難困苦。糧食可以從敵人那裡奪取。」
    在進行作戰計劃討論時,牟田口廉也說道:「關於此次作戰,我們已經詳細地討論過各個細節,並全部解決了。因此,成功應該是顯而易見的。」
    部下相內禎助大佐(後來成為法務部長)諷刺道:「軍司令官閣下討論的細節里,似乎沒有把敵人的抵抗計算在內。」
    在日軍第15軍司令部,牟田口廉也每天早晨集合司令部全體官兵,宣揚他的長篇大論。說得最多的就是:「如果此次英帕爾作戰不成功,無法晉陞為陸軍大將,我(牟田口)決不會返回日本的。」
    在收到前線日軍部隊的要求補充糧食的電報后,牟田口廉也的回復如下:「日本人自古以來就是草食民族。你們被那麼茂密的叢林包圍,居然報告缺乏食物?這算怎麼回事!」
    部下們對牟田口廉也的絕望:在渡欽頓江之前,第31師團佐藤師團長的「飢餓訓示」:「諸位,今夜我們要開始橫渡欽頓江了。在此之前,我有話要對大家說明白,請好好聽著!只要不發生奇蹟,諸位的性命將會在即將發起的此次作戰中喪失。但是,不是倒在槍彈之下,你們中的大部分人將會餓死在阿拉干山裡。請做好心理準備!」
    第31師團佐藤師團長放棄了從15軍獲得補給的希望,直接給第5飛行師團的田副師團長發了一封SOS電報:「我們沒有得到一發子彈、一粒糧食的補給。只能依靠奪取敵人的彈藥糧草來繼續攻擊。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空中補給。敵人不要說是彈藥糧草了,他們的武裝兵員都在我眼前降落。只能是感慨!感慨!」
    同樣地,第15師團的山內師團長也向田副師團長發送了類似的電文:「我軍已無可攻擊之彈,如今在暴雨和泥濘之中,飽受傷病飢餓折磨,戰鬥力盡失。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完全是15軍和牟田口的無能所致!」
    戰後,當初被牟田口廉也撤職的佐藤師團長在回憶英帕爾作戰時,這樣說道:「此次作戰冠以『解放印度』這樣的『大義名分』,那麼如此大規模的作戰至少也應當由大本營立案,在南方軍的指導下,由緬甸方面軍來具體實行。而僅讓一個軍司令官來擔當如此重任,實在是……。
    更何況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方面軍也罷,南方軍也罷,沒有派出一名參謀前來助戰,反倒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躲得遠遠的……,結果,那些傻瓜招惹來的責任,反倒讓我們三個師團長來承擔……。」
    而從前線返回的佐藤師團長離開15軍司令部的第二天,牟田口廉也召集了司令部全體人員進行訓話:「諸位,佐藤師團長違背軍令,擅自拋棄了柯希瑪戰線。因為沒有食物無法戰鬥,就擅自撤退。這樣的人還能稱之為「皇軍」嗎?「皇軍」即便沒有了食物,也必須繼續戰鬥的。
    沒有武器彈藥和食物就不能打仗?這決不能成為正當的理由!
    沒有子彈的話,不是還有刺刀嗎?沒有刺刀的話,還有拳頭呢。沒有拳頭的話,可以用腳踢的。就算這些都沒了,不是還可以用牙齒咬嗎?
    不要忘記日本男子應該有的大和魂!日本是神州,神靈必定會保佑我們的!」
    由於牟田口廉也的訓話時間長達1個多小時,導致部分營養失調的軍官因腦貧血而接連倒下……。
    好大喜功卻貪生怕死的牟田口廉也據描述,一支從前線敗退下來的日軍部隊經過牟田口廉也身邊時,騎在馬上的牟田口廉也怒吼道:「喂!你們是哪支部隊的?怎麼不停下來向我敬禮?」
     早已兵疲馬困的日軍士兵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這支部隊的帶頭軍官忍不住了,反問道:「你怎麼不先下馬來慰問一下士兵們?」
    這時候,牟田口廉也繼續吼道:「你們以為我是誰?我可是你們的最高司令官!快給我敬禮!」
    在前線官兵挨餓及進行「萬歲衝鋒」時,牟田口廉也卻每天下午五點準時下班,換好和服跟藝妓喝酒。英軍得悉以後,每天都以無線電廣播跟日軍前線士兵大肆宣揚他們司令的「英勇事蹟」,對日軍士氣造成嚴重打擊。當時日軍前線士兵為牟田口廉也起了「鬼畜牟田口」的外號,還編了一首歌諷刺他:「牟田口閣下のお好きなものは、一に勲章、二に女、三に新聞ジャーナリスト」(牟田口閣下喜歡的東西:一是勳章、二是女人、三是新聞記者)
    在第15軍司令部の中井悟四郎中尉の手記 (高木俊朗『抗命』)中,有這樣一段話:當英帕爾作戰的失敗已經是顯而易見的時候,牟田口司令官來到了15軍司令部,當著我們眾多總部軍官的面,以微弱的聲音對藤原參謀說了這樣一段話:「藤原,這次作戰死傷了那麼多部下,損失了那麼多武器,作為司令官,我應該負起責任。如果我切腹自殺的話,是不是可以求得天皇和眾多陣亡將兵的原諒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請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我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傾聽著這段對話的下文。司令官真的從心底里感到自己的責任了嗎?真的會有人把自己的作惡向別人訴說嗎?剛才那些會不會只是形式上的套話?
    只見藤原參謀正在寫字的手絲毫沒有停下,看都沒有看司令官一眼,甚至面部表情都沒有變化,以激昂的語調說道:「自古以來,口頭上喊著要死要死的人從未有過真正想死的。如果司令官和我商量關於自盡的事情,作為下屬幕僚,在形式上我有責任不得不制止您,只是,如果您真的感受到了作為司令官的責任,想要以死謝罪的話,那麼請在沒人的地方悄悄地切腹,誰都不會阻攔您。請您毫無牽掛地自盡好了。」
    說完這番話,藤原參謀又繼續專注他的工作。
    「啊,是嗎?我明白了。哈哈……」說完這些,表情尷尬的牟田口司令官帶著自嘲的笑聲,在我們面前離去了。我們也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繼續自己的工作。
    原來,司令官又上演了一齣戲,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沒有配合自己罷了。
    當牟田口廉也之後接到調令準備離開緬甸,返回內地。在緬甸方面軍為其舉辦的歡送會上,牟田口做出如下發言:「我不認為英帕爾作戰是一次失敗的戰役。正是因為攻打了英帕爾,才使得敵人沒有奪取整個緬甸。如果當時沒有攻打英帕爾的話,緬甸戰區現在可不得了呢!」

至死仍不認錯的牟田口廉也
    日本投降後,牟田口廉也作為甲級戰犯,被聯合國軍司令部(GHQ)以戰爭罪抓捕,移送到他的罪惡之地新加坡,進行軍事審判,但最後未獲盟軍軍事法庭起訴。
    坐了2年監獄後,世界迎來冷戰,格局利益大變,牟田口等戰犯被釋放,於1948年3月遣返回日本本土。此時,他已經是60歲。
    作為身為軍人一生最大的恥辱,英帕爾戰役和一場戰役下來就傷亡5.3萬人的罪過與恥辱,牟田口廉也是背定了。
    但人生的悲哀就在於與歷史抗爭。牟田口廉也的晚年一直在為英帕爾戰役辯解,他說:「英帕爾戰役也有正面的一面,不是此戰,緬甸或許失去得更快更徹底。」
    「戰場失敗,不是自己當統帥的原因,而是因為部下無能所致。」
    牟田口廉也的餘生都在為自己應負的責任開脫,將戰敗的責任推卸給違抗自己不合理命令的佐藤幸德,至死不願承認自己的行為害死無數士兵。那些餓死病死、失蹤的士兵家屬,戰後有去找牟田口廉也的,而牟田口廉也一聽說這些人的家屬來訪,要嘛提前開溜,要嘛託病不見。
    他找各種機會為自己辯解,企圖洗清罪過,例如參加舊部下的葬禮時,他會印製許多小冊子現場散發,解釋為啥當年英帕爾失敗,證明自己是沒有罪責的。
    其臉皮之厚,令日人也睥睨。最令日本人也感到滑稽的是,戰後的牟田口,竟然開了一家名為「成吉思汗屋」的餐廳。
    「成吉思汗戰術」,本身就是他英帕爾滑鐵盧的最大敗筆,他卻不以為恥,還再次拿成吉思汗為自己背書甚至當成招牌,真是愚不可及、無恥之極。
    連日本人也說他是「神經病」「想不通」。是非賢愚,人終將難逃一死,1966年,為自己辯解10多年的牟田口,終於閉上了嘴巴。1966年8月2日,牟田口廉也死於腦溢血,死後葬於多磨靈園。享壽77歲。
    他的死令日本人再次記起了他,而他至死也沒有對那些餓死病死的士兵家屬道歉,也沒有對他所造成中國人的苦難道歉。
    而且,他的死還再次一鳴驚人,葬禮上,他的後代拿出了他死前寫下的遺囑,再次被他早早地印刷成冊,那上面的核心表達仍然是一句話:「英帕爾之戰,不是我的原因,而是由於部下無能所致。」
    那1937年7月7日,宛平縣盧溝橋的那聲槍響,以及之後長達八年的中國人苦難冤魂,帳總該算你的吧?這可是你生前誇耀不已的戰功。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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